- 擠床
自從冰炎和夏碎開始同居之後,一邊忙錄於工作中,一邊沉醉在甜蜜的相處之下也過去了兩年多,終於在反覆的思考與討論之後,決定了認養孩子的事情,於是在某個周末兩人攜手結伴前往郊區的一所育幼院,領回了兩個討人喜歡的小不點。
而距離兩個小不點第一次回到家,也已經過去兩個星期了。
一開始有些唯唯諾諾,怕生怕生的孩子,漸漸的在熟悉之後露出一個又一個笑容,不再乖巧得由如機器人般一個命令一個動作,學會了偶爾的哭鬧撒嬌,一會兒像個純真的小天使,一會兒又像個調皮的小惡魔,原本安靜祥和的家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看著他們日漸生動與開懷的表情,冰炎和夏碎打從心底得覺得安慰,原本還殘留著的一絲不確定與不安的陰影,也跟著煙消雲散了。
他們在育幼院看到黏在一起的兩個小不點時,還算健康卻稍嫌瘦弱的身軀,彷彿風一吹就倒的單薄,小手卻緊緊的相握著,彷彿只有彼此可以依靠,由如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浮木,一放開便會從此失去生命的光彩,稚嫩的臉龐透露出才兩歲的年齡,眼底眉間卻有著說不出的寂寞,兩個同樣有著柔順黑短髮的孩子,給人的模樣卻像是兩隻被雨水淋濕的棄貓,楚楚可憐,不禁令人心生憐惜。
本來只打算領養一個孩子的冰炎和夏碎,實在不忍心拆散他們,於是便一起打包帶回了家,兩個孩子一個叫雪野千冬歲,一個叫褚冥漾,都不是他們取的,而是院長告訴他們的,或許是狠心的父母在離別前送給孩子最後的禮物吧,寫有名字的卡片是和孩子同時被送到育幼院的,不管親生父母是因為何種原因才讓這種悲劇上演,冰炎和夏碎都決定保留他們原本的名字不做更改,因為將來,或許有一天,名字將成為他們追尋過往的重要線索……
千冬歲和漾漾,從那天開始就有了不一樣的人生,為了不讓兩歲前的生活成為之後的陰影,冰炎和夏碎使盡所有的寵愛在他們身上,讓他們體驗一般家庭的溫暖與喜樂,將他們放在手心中呵護著,也教導他們知識和規矩,而為了讓他們能夠盡快熟悉自己與這個家,剛接回來的那一個星期,冰炎和夏碎把工作量壓到最低,能不接的就不接,只留下重要的和推不掉的工作,把多出來的時間都拿來陪伴孩子,甚至連晚上都睡在同一張床上。
然後在終於磨合的差不多,而冰炎也因為整整一個星期沒辦法和夏碎共度兩人激情甜蜜時光而爆走之下,兩個小不點被丟回早就為他們準備好的兒童房間,學著獨立睡覺去了。
於是乎,昨天一夜,纏綿迷離的大人房和散發著小小不安的兒童房,有著截然不同的氣息。
當早晨的陽光透過稀疏的雲朵撒落大地之際,啾啾鳥鳴聲宛轉而清脆,充分的表達出晨曦的活力,知了呼朋引伴的在窗外來個大合唱,因此門把細微的轉動聲被掩蓋住了,依然在床上相擁而眠的冰炎和夏碎,絲毫沒有注意到房間跑進了兩個小小的不速之客。
總是擠在一張床上貼著比自己高的溫度而眠的小不點們,突然變成自己睡難免有些不習慣,因此早早就因為睡不安穩而醒了過來,賴在床上百般無聊,不如下床偷偷溜進主臥房睡個回籠覺。
一邊一個捏手捏腳的爬上床,因為體重過輕,床墊下陷得十分不明顯,跪坐在床上,漾漾和千冬歲互看了一眼,有些緊張得吞了口口水,小小的手抓住被緣,正想要掀開好躦進去,動作卻硬生生的僵直在冰炎冷冽的目光之下。
半開的紅眸有些慵懶的氣息,焰色的目光卻直勾勾的盯著兩個小不點看,清澈而犀利的視線,不用話語就足以震攝人心。
被嚇呆的漾漾和千冬歲,在沉默之下,越來越惶恐,等待著挨罵來臨,小小的臉皺成一張苦瓜臉,烏溜溜的大眼蒙上一層水霧。
半晌,好不容易聚焦的冰炎,一眼就看見兩個快被嚇壞的小鬼瑟縮在床上,一時之間還摸不著頭緒。
「……你們在做什麼?」啞著嗓子低沉的說,語調一點也不兇,反而是濃濃的疑惑。
見冰炎其實沒有生氣,千冬歲和漾漾鬆了好大一口氣。
「睡睡……抱抱睡……」奶聲奶器撒嬌般的言語,配上一臉渴望的表情、閃亮的雙眼和揮舞的小手,令冰炎不自覺的嘴角上揚,露出溫暖的笑顏。
這麼小就跟別人學搞突擊,那不就好險後來我和夏碎有把衣服穿上,不然光溜溜的被發現不就糗了。
一旁的夏碎也在細小的騷動中睜開了眼睛,迷濛的深紫有著殘餘的妖嬈,看得冰炎是心底一熱,奈何兩個小鬼還在旁邊,只好忍住。
「……歲、漾漾?」夏碎有些不明所以然,手卻自動的拉開被子讓兩個等不及的小鬼咯咯笑著爬進來,修長的手指摸了摸兩個小不點在空調下有些冰冷的肌膚,將被子嚴密的蓋好。
嘖!的一聲,冰炎重新躺好,伸手跨過霸占著他和夏碎中間位置的兩個小鬼,環上了夏碎的腰。
被熟悉又安心的氣息環繞著,完全放鬆下來的千冬歲和漾漾,還在嗜睡的年齡,眨眼就又進入了夢鄉,小手卻還是抓著冰炎和夏碎的衣服不放。
在千冬歲和漾漾的心中,冰炎和夏碎就像山一樣高的堅不可摧,為他們遮風擋雨,遠離苦難,強而有力的存在,就好像天塌下來也無所謂。
有個依靠,可以盡情撒嬌。
有個懷抱,可以徹底安心。
有個存在,那麼樣的眷戀。
有你們,真得是太好太好太好了。
END